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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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徐紹文側身瞄了眼黑板正上方掛著的表，見指針早已走到半點處也不惱，半開玩笑道：“開學前要調試好自己的生物鐘，另外失眠也不是病，早治早好，這次遲到就先算了，下次註意。”
“好嘞。”
穆覆川這會一半的靈魂還在游走，徐紹文嘰裏咕嚕說了這麽多字他壓根沒聽清多少，含糊地回答完後朝班上僅剩的座位那走。
徐紹文喊他：“等等。”
穆覆川回頭，挑了下眉。
“把這一摞新生手冊發下去，”徐紹文清了清嗓子，寬厚鏡框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炯炯有神，“前排同學往後傳，請大家務必仔細研讀，一切按規章制度來，高中和初中的學習節奏大有不同，大家慢慢適應就好。”
底下幾個插科打諢的男同學發出一小陣唏噓聲。
能有多不同，就是從初中牲變成高中牲了唄，本質都一樣，學習的奴仆。
“嘿嘿，穆覆川，我就說你開學必遲到吧你還不信，欠我一頓飯哈別忘了！”
穆覆川剛抽出凳子，屁股還沒坐上去就聽見頭頂響起熟悉的少女甜甜的聲線。
靠。
穆覆川扯了下嘴角，困意即刻煙消雲散，雖然他極不願意相信，但，緣分確實很奇妙。
它能讓兩個毫不相關的人產生牽絆，也能讓兩個冤家路窄的人狹路相逢。
穆覆川將他和裴路欣的這段緣分稱為孽緣。
哪有兩個人從幼兒園開始，到小學，到初中，再到高中，都能一直分到一個班的。
“倒大黴，陰魂不散啊真是。”穆覆川低聲喃喃道。
“你說什麽？”裴路欣從座位上起身，抿著唇笑瞇瞇地看著歪坐在凳子上的人。
一副笑裏藏刀的樣子。
穆覆川轉過身，一邊卸下肩上的背包一邊悠悠道：“問你想吃啥，晚上請你。”
“老樣子，”裴路欣秒回，“你家門口那家面館，記得再幫我點杯奶茶，七分糖少冰，謝啦！”
吩咐完穆覆川，裴路欣看向同桌的江淩予：“你要不要去嘗嘗，那家的油潑棍棍面特別好吃，而且這次有人請客，別錯過啊。”
這穆覆川就忍不了了，怎麽他請客還帶加塞陌生人的。
“餵，裴路欣。”
穆覆川翹著二郎腿，視線落到拿著新生手冊的女生臉上，瞇了下眼。
“是你啊。”
剛才他沒註意到，這會兒才反應過來。
這不前兩天他偶遇林轍時，蹲樹下懷裏抱了只小貓的漂亮女生嗎。
還沖他打招呼來著。
“哈嘍美女後桌，鄙人穆覆川，你叫什麽名？”穆覆川一雙長腿跨坐在椅子上，兩手搭著椅背，眼冒金光。
“你幹嘛，”裴路欣警惕地伸手擋住穆覆川視線，“不許勾搭我同桌。”
“懶得搭理你，”穆覆川像撥豆子那樣撥開裴路欣的手，挪著椅子又湊近了些，“長這麽漂亮我猜你名字一定很好聽。”
奈何江淩予現在全身心的註意力都集中在新生手冊上，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穆覆川。
“人家都不想搭理你，少自討沒趣了，聽話小川子，轉過頭去。”
穆覆川繃緊了下顎，瞪了裴路欣一眼。
媽的，什麽小川子，真難聽，他又不是太監。
“再這麽叫我我跟你拼命。”穆覆川皮笑肉不笑地從牙縫中擠出這麽一句。
“是嗎，小川子小川子，小川子x108遍，”裴路欣挑釁地吐了下舌頭，做個了鬼臉，“你能拿我怎麽樣，敢對我動手小心我哥取你狗命。”
小川子本川：……
穆覆川當然不會對她動手，更知道她哥的威名。
一身腱子肉的體育生，比他就大一歲卻高了他一個頭，以至於每次穆覆川和他站一塊總有種莫名的壓迫感。
逃不過還躲不過嗎，穆覆川挪著椅子灰溜溜地轉身趴桌子上了。
“靠。”沈寂了好半天的江淩予終於有了動靜。
“怎麽了？”裴路欣眨巴著眼關切地問。
這是高中生的作息嗎，不對，這tm是正常人的作息嗎？！
誰家好人六點半到校，六點四十上早自習啊。
午休就一個小時的時間，且不說從家到學校光路上來回就花費多長時間了，加上吃飯和午覺，這是一點活路不給人留啊。
再說晚自習，要上四節，上到晚上10點。怎麽不幹脆住教室裏呢？
還有最最重要的是，兩周才放一次假，擱這閉關修煉呢？！
江淩予現在才發現，自己從前在才英過的是什麽神仙日子。
九點到校，五點放學，午休兩個小時，老師基本不布置作業，周末雙休。
曾經不屑一顧如今不可企及。
江淩予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在林轍拉她的時候甩開他的手，然後義無反顧地邁出那一步。
說不定現在早到家了。
江淩予轉身看向坐在最後一排的林轍。
正轉著筆閑暇無事的林轍接收到信號，輕擡了下眉骨，露出一個“？”的表情，而後瞧見前側的少女用一種特別幽怨又憂愁的眼神凝視了他好幾秒。
上午的時間似乎被人摁了0.5倍速鍵，拖的戰線特別冗長。
該講的內容大體都覆蓋完了，徐紹文看眼表，發覺距離規定的開學典禮集合時間還差40多分鐘，眼見底下學生已經開始暗暗躁動，他也不打算再管管紀律了，摘下眼鏡，兩手幹脆地往講桌上一拍：“既然大家也沒什麽心思看書，不如利用這段時間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，也好讓我們互相認識認識。”
“老師，”穆覆川高高舉起手臂表示有話說，“有時間要求嗎，我的介紹一兩分鐘可說不完。”
“一人最多一分鐘，”徐紹文笑著補充，“簡要說下自己的興趣愛好就行，像是游戲又打到哪個段位了早晨飯吃的什麽這種就不用展開說了，我可計時，誰介紹要超過了一分鐘今晚追加書面作業。”
言畢，穆覆川咧嘴高呼：“老師我30秒結束！”
上臺的順序是隨心的，誰想上誰上。
班裏人陸陸續續都上了臺，最後只剩下江淩予和林轍兩個還沒做自我介紹。
“內個，”裴路欣輕輕戳了下江淩予的手肘，小聲提醒，“快到集合時間了，你再不上去可能會拖到下午噢。”
還沈浸在悲傷情緒中神游的江淩予定了定神，點點頭後上了講臺。
“大家好，我叫江淩予。”
毫無感情，言簡意賅的自我介紹。
林轍緊隨其後地上了臺。
他不喜歡這個環節，更不習慣當著眾人的面介紹自己，他沒辦法做到像穆覆川那樣從容不迫，也不具備裴路欣那樣落落大方的品質，站在人前，他總會不經意間顯露自己的膽怯，拘謹，以及他所厭惡的，不自信。
林轍此刻有點感謝江淩予，她精簡的自我介紹讓他松了一口氣。
“大家好，我叫林轍。”
“欸，”徐紹文招招手喊住快回到座位上的兩人，“這也太簡潔了點，你們兩個——”
嗡嗡—
黑板右上側的廣播裏傳來一陣輕咳聲，緊接著是一道磁性厚重的聲線。
“高一全體班主任註意，現在組織好各班同學，有秩序到操場參加開學典禮，10分鐘內務必在規定位置站好，大家現在就可以離開教室了，上下樓梯註意安全，不要擁擠！”
話落，以穆覆川為首的一眾男生們已經一窩蜂似跑出去了。
只是可憐那門，穆覆川這一腳踹的是真實在。
“大家不用著急，”徐紹文無奈地撫了撫額，重新戴好眼鏡後走到擠成一團的門口處，“時間完全來得及，一個一個出，下樓時看好腳下臺階，安全第一，慢點啊各位。”
裴路欣挽著江淩予的左手臂，拉她起身： “江淩予，咱們也走吧。”
“嗯，走吧。”
早晨來的太著急，江淩予都沒好好打量打量這所新學校，這會跟裴路欣挽著胳膊慢悠悠走的時候，江淩予粗略地環視了一圈。
遠比不上才英裝修那麽奢華，一中給江淩予的第一印象就明晃晃的兩個大字：沒錢。
一沒錢買地擴大面積，二沒錢裝修翻新教學樓。
江淩予目測整個一中占地面積估計連才英的三分之一都夠不上，操場也是出奇的小，正常來說學校操場塑膠跑道一圈應為400米才對，但，江淩予敢肯定這兒的絕對不達標。
“一圈最多350米。”江淩予低聲嘟囔。
“你在說什麽呀，”裴路欣握著江淩予的手，擠過密密匝匝的人群往最前方塞，“人太多了，我個子不高，站後面就什麽也看不到。”
“有什麽好看的？”
江淩予不太理解，一群年過半百的校領導們講話有什麽可值得看的。
“典禮後半程會有優秀學長致辭。”
裴路欣站在熙攘吵鬧的雜亂人流中，眉眼被朝陽暈染，笑得燦爛又明媚：“見他，我一定要站在最前排。”
“去去去，後排有陰影處，站這麽靠前幹嘛，你不最怕曬了嗎。”站在男生最前側的穆覆川說著就要上手推裴路欣。
“要你管。”裴路欣聳了聳肩，嫌棄地甩開搭在肩膀上的臟手。
穆覆川比了個“ok，fine”的手勢，側頭繼續跟後排的男生耳語。
“你是不是喜歡他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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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紹文側身瞄了眼黑板正上方掛著的表，見指針早已走到半點處也不惱，半開玩笑道：“開學前要調試好自己的生物鐘，另外失眠也不是病，早治早好，這次遲到就先算了，下次註意。”
“好嘞。”
穆覆川這會一半的靈魂還在游走，徐紹文嘰裏咕嚕說了這麽多字他壓根沒聽清多少，含糊地回答完後朝班上僅剩的座位那走。
徐紹文喊他：“等等。”
穆覆川回頭，挑了下眉。
“把這一摞新生手冊發下去，”徐紹文清了清嗓子，寬厚鏡框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炯炯有神，“前排同學往後傳，請大家務必仔細研讀，一切按規章制度來，高中和初中的學習節奏大有不同，大家慢慢適應就好。”
底下幾個插科打諢的男同學發出一小陣唏噓聲。
能有多不同，就是從初中牲變成高中牲了唄，本質都一樣，學習的奴仆。
“嘿嘿，穆覆川，我就說你開學必遲到吧你還不信，欠我一頓飯哈別忘了！”
穆覆川剛抽出凳子，屁股還沒坐上去就聽見頭頂響起熟悉的少女甜甜的聲線。
靠。
穆覆川扯了下嘴角，困意即刻煙消雲散，雖然他極不願意相信，但，緣分確實很奇妙。
它能讓兩個毫不相關的人產生牽絆，也能讓兩個冤家路窄的人狹路相逢。
穆覆川將他和裴路欣的這段緣分稱為孽緣。
哪有兩個人從幼兒園開始，到小學，到初中，再到高中，都能一直分到一個班的。
“倒大黴，陰魂不散啊真是。”穆覆川低聲喃喃道。
“你說什麽？”裴路欣從座位上起身，抿著唇笑瞇瞇地看著歪坐在凳子上的人。
一副笑裏藏刀的樣子。
穆覆川轉過身，一邊卸下肩上的背包一邊悠悠道：“問你想吃啥，晚上請你。”
“老樣子，”裴路欣秒回，“你家門口那家面館，記得再幫我點杯奶茶，七分糖少冰，謝啦！”
吩咐完穆覆川，裴路欣看向同桌的江淩予：“你要不要去嘗嘗，那家的油潑棍棍面特別好吃，而且這次有人請客，別錯過啊。”
這穆覆川就忍不了了，怎麽他請客還帶加塞陌生人的。
“餵，裴路欣。”
穆覆川翹著二郎腿，視線落到拿著新生手冊的女生臉上，瞇了下眼。
“是你啊。”
剛才他沒註意到，這會兒才反應過來。
這不前兩天他偶遇林轍時，蹲樹下懷裏抱了只小貓的漂亮女生嗎。
還沖他打招呼來著。
“哈嘍美女後桌，鄙人穆覆川，你叫什麽名？”穆覆川一雙長腿跨坐在椅子上，兩手搭著椅背，眼冒金光。
“你幹嘛，”裴路欣警惕地伸手擋住穆覆川視線，“不許勾搭我同桌。”
“懶得搭理你，”穆覆川像撥豆子那樣撥開裴路欣的手，挪著椅子又湊近了些，“長這麽漂亮我猜你名字一定很好聽。”
奈何江淩予現在全身心的註意力都集中在新生手冊上，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穆覆川。
“人家都不想搭理你，少自討沒趣了，聽話小川子，轉過頭去。”
穆覆川繃緊了下顎，瞪了裴路欣一眼。
媽的，什麽小川子，真難聽，他又不是太監。
“再這麽叫我我跟你拼命。”穆覆川皮笑肉不笑地從牙縫中擠出這麽一句。
“是嗎，小川子小川子，小川子x108遍，”裴路欣挑釁地吐了下舌頭，做個了鬼臉，“你能拿我怎麽樣，敢對我動手小心我哥取你狗命。”
小川子本川：……
穆覆川當然不會對她動手，更知道她哥的威名。
一身腱子肉的體育生，比他就大一歲卻高了他一個頭，以至於每次穆覆川和他站一塊總有種莫名的壓迫感。
逃不過還躲不過嗎，穆覆川挪著椅子灰溜溜地轉身趴桌子上了。
“靠。”沈寂了好半天的江淩予終於有了動靜。
“怎麽了？”裴路欣眨巴著眼關切地問。
這是高中生的作息嗎，不對，這tm是正常人的作息嗎？！
誰家好人六點半到校，六點四十上早自習啊。
午休就一個小時的時間，且不說從家到學校光路上來回就花費多長時間了，加上吃飯和午覺，這是一點活路不給人留啊。
再說晚自習，要上四節，上到晚上10點。怎麽不幹脆住教室裏呢？
還有最最重要的是，兩周才放一次假，擱這閉關修煉呢？！
江淩予現在才發現，自己從前在才英過的是什麽神仙日子。
九點到校，五點放學，午休兩個小時，老師基本不布置作業，周末雙休。
曾經不屑一顧如今不可企及。
江淩予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在林轍拉她的時候甩開他的手，然後義無反顧地邁出那一步。
說不定現在早到家了。
江淩予轉身看向坐在最後一排的林轍。
正轉著筆閑暇無事的林轍接收到信號，輕擡了下眉骨，露出一個“？”的表情，而後瞧見前側的少女用一種特別幽怨又憂愁的眼神凝視了他好幾秒。
上午的時間似乎被人摁了0.5倍速鍵，拖的戰線特別冗長。
該講的內容大體都覆蓋完了，徐紹文看眼表，發覺距離規定的開學典禮集合時間還差40多分鐘，眼見底下學生已經開始暗暗躁動，他也不打算再管管紀律了，摘下眼鏡，兩手幹脆地往講桌上一拍：“既然大家也沒什麽心思看書，不如利用這段時間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，也好讓我們互相認識認識。”
“老師，”穆覆川高高舉起手臂表示有話說，“有時間要求嗎，我的介紹一兩分鐘可說不完。”
“一人最多一分鐘，”徐紹文笑著補充，“簡要說下自己的興趣愛好就行，像是游戲又打到哪個段位了早晨飯吃的什麽這種就不用展開說了，我可計時，誰介紹要超過了一分鐘今晚追加書面作業。”
言畢，穆覆川咧嘴高呼：“老師我30秒結束！”
上臺的順序是隨心的，誰想上誰上。
班裏人陸陸續續都上了臺，最後只剩下江淩予和林轍兩個還沒做自我介紹。
“內個，”裴路欣輕輕戳了下江淩予的手肘，小聲提醒，“快到集合時間了，你再不上去可能會拖到下午噢。”
還沈浸在悲傷情緒中神游的江淩予定了定神，點點頭後上了講臺。
“大家好，我叫江淩予。”
毫無感情，言簡意賅的自我介紹。
林轍緊隨其後地上了臺。
他不喜歡這個環節，更不習慣當著眾人的面介紹自己，他沒辦法做到像穆覆川那樣從容不迫，也不具備裴路欣那樣落落大方的品質，站在人前，他總會不經意間顯露自己的膽怯，拘謹，以及他所厭惡的，不自信。
林轍此刻有點感謝江淩予，她精簡的自我介紹讓他松了一口氣。
“大家好，我叫林轍。”
“欸，”徐紹文招招手喊住快回到座位上的兩人，“這也太簡潔了點，你們兩個——”
嗡嗡—
黑板右上側的廣播裏傳來一陣輕咳聲，緊接著是一道磁性厚重的聲線。
“高一全體班主任註意，現在組織好各班同學，有秩序到操場參加開學典禮，10分鐘內務必在規定位置站好，大家現在就可以離開教室了，上下樓梯註意安全，不要擁擠！”
話落，以穆覆川為首的一眾男生們已經一窩蜂似跑出去了。
只是可憐那門，穆覆川這一腳踹的是真實在。
“大家不用著急，”徐紹文無奈地撫了撫額，重新戴好眼鏡後走到擠成一團的門口處，“時間完全來得及，一個一個出，下樓時看好腳下臺階，安全第一，慢點啊各位。”
裴路欣挽著江淩予的左手臂，拉她起身： “江淩予，咱們也走吧。”
“嗯，走吧。”
早晨來的太著急，江淩予都沒好好打量打量這所新學校，這會跟裴路欣挽著胳膊慢悠悠走的時候，江淩予粗略地環視了一圈。
遠比不上才英裝修那麽奢華，一中給江淩予的第一印象就明晃晃的兩個大字：沒錢。
一沒錢買地擴大面積，二沒錢裝修翻新教學樓。
江淩予目測整個一中占地面積估計連才英的三分之一都夠不上，操場也是出奇的小，正常來說學校操場塑膠跑道一圈應為400米才對，但，江淩予敢肯定這兒的絕對不達標。
“一圈最多350米。”江淩予低聲嘟囔。
“你在說什麽呀，”裴路欣握著江淩予的手，擠過密密匝匝的人群往最前方塞，“人太多了，我個子不高，站後面就什麽也看不到。”
“有什麽好看的？”
江淩予不太理解，一群年過半百的校領導們講話有什麽可值得看的。
“典禮後半程會有優秀學長致辭。”
裴路欣站在熙攘吵鬧的雜亂人流中，眉眼被朝陽暈染，笑得燦爛又明媚：“見他，我一定要站在最前排。”
“去去去，後排有陰影處，站這麽靠前幹嘛，你不最怕曬了嗎。”站在男生最前側的穆覆川說著就要上手推裴路欣。
“要你管。”裴路欣聳了聳肩，嫌棄地甩開搭在肩膀上的臟手。
穆覆川比了個“ok，fine”的手勢，側頭繼續跟後排的男生耳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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